2013年11月5日 星期二

[全職]Hello, Stranger.(方王)


性感…就是愛上一個陌生人。


Hello, Stranger.



起因只是鬼使神差的一句話。

方士謙看著眼前的人──黑色的風衣,灰色的羊毛衫,露出裡面白色的襯衫領子。有種奇妙的感覺從他心裡冒出來,陌生卻又似曾相識,直到王杰希從外套口袋裡拿出一副粗框的平光眼睛戴上,對他眨了眨眼,他才恍然大悟。

那年他們初次約會,王杰希就是這副打扮。

酒吧裡燈光昏暗,後面的小黑板上擁有華麗名字的義式料理列得琳瑯滿目,王杰希坐在吧台邊,垂著眼睛翻菜單,睫毛投下一層陰影,忽然抬眼瞄他,表情無辜:先生?方士謙這才反應過來,掩飾性地咳了一下。

…你好。
一直盯著我又不說話,你認識我?
抱歉,只是太久沒見到如此美人。
這種諷刺我頭一次聽到。
不…我是真心的。

王杰希笑得往後仰了一個小小的幅度,像是不滿意方士謙的表現:您可真會睜眼說瞎話。

方士謙啞然失笑,他搖了搖頭,承認第一回合的落敗。這個遊戲他還沒進入狀況,對手卻已經樂在其中,他忍不住為王杰希的瘋狂咋舌。相遇十二年,歲月沒吝嗇在他們身上留下痕跡。上個月剛過三十歲生日的王杰希,眉眼間早已沒了當年那種年輕人特有的飛揚,卻多了一抹成熟的深邃。此刻方士謙看著那雙大小眼,隔著眼鏡看起來有點乖,他辨識出裡頭一些熟悉的星辰,心頭有什麼舒展開來。他屈起手肘靠上吧台,手指托住下巴。

剛剛是我失態了,可以請你一杯酒嗎?就當賠罪。
卻之不恭。先生大名?
方士謙──紳士的士,謙虛的謙。

王杰希一瞬間沒忍住露出「好意思嗎」的表情,右眼是讚賞,左眼是質疑,看來是後者大一些。到底是十年戀人,就連一起裝瘋賣傻都默契十足。他向方士謙舉起自己原先那杯新加坡司令:王杰希。



§

爵士女伶嗓音醉人,唱得舞池裡每個人都是風情萬種。方士謙手搭在王杰希腰上,隔著襯衫感覺那腰線熟悉。王杰希只比他矮了兩公分,視線平滑地溜過來,直勾勾看著他,興致很好的樣子──以前可不是這樣。

第五賽季奪冠後他和他告白,當下魔術師只露出一張不解人語的撲克臉,他忐忑了三天,終於在食堂吃飯時等來一個毫無情調的好字。那時的王杰希下了賽場總有些心不在焉,連約會都捨不得把注意力放在方士謙身上,起初他還會覺得哭笑不得,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。

第一年是喜歡,之後三年是著迷,再來兩年眷戀,第七年鬼打牆似地感到擔憂,隨著王杰希退役兩人同居,又重新確認那份牽絆,然後愛到今天已是十個年頭。王杰希從未讓他感到無趣,即使在房間兩端各自安靜閱讀,他也不曾厭煩於捕捉那個相視而笑的片刻。反過來說,他明白自己給的是安心,知道王杰希的驕傲裡始終有他的愛情。

王杰希還是看著他,他也看回去。兩廂對望看了一個世紀之久,直到戴著黑框眼鏡裝乖的青年低下頭笑了起來:我第一次比賽瞪眼輸人,方先生真是好定力。

王先生介意聽我說一個秘密嗎?
請。
我覺得你很性感。
方先生知道什麼是性感?
性感…就是愛上一個陌生人。

他捏了捏王杰希的手指,修長有力,骨節分明。它們曾經做出變幻莫測的操作,在榮耀的賽場上浪擲韶華,歡愛交纏時攀上他的後背,練習下廚時割傷彼此。他把他的手拉到唇邊,輕輕地吻在指骨上。抬起眼睛,竟看到王杰希臉紅了。

我想我愛上你了。
那麼巧,我也是。

王杰希還想說點什麼,方士謙已經搶先開口。王先生,我可以吻你嗎?好啊。得了許可的方士謙摘下王杰希的眼鏡,捧著他的臉,又認認真真看了一次,然後才小心翼翼地親了上去。


§

隔天早上方士謙醒來,看到金色的晨光落上王杰希平靜的睡顏,呼吸細得像貓,光裸肩線劃出好看的弧。他忍不住靠上前,親了親戀人的額頭。王杰希眨了幾下眼睛就醒了,看見方士謙托著腮幫子朝他笑。

早安,杰希。
早安,士謙。



fin.
老夫老妻十年相愛16/30,群裡認領來的。心血來潮開了檔案,結果寫到有點頭暈腦脹,最後兩段真的是胡亂敲上去的(爆
「性感就是愛上一個陌生人。」這句台詞摘自Jhumpa Lahiru 的小說《醫生的翻譯員》,這本書我沒看過,是之前和朋友討論何謂愛情的時候她告訴我的XDD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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